紫砂器皿颇具文人气息,装饰品种繁多,柱础和半瓜各具特色

紫砂器皿,历来以具有文人气息而备受称道,几百年以来,文人与紫砂艺人合作设计壶型,书画、题咏,并为之延誉,已形成某种定势,成了约定俗成的创作方式,其中以书画家在壶坯上作画书写最多,留下了“壶以字贵,字以壶传”的佳话,是文人与紫砂艺人相互依存、互为观照的一种文化现象。

这种风尚的起始,追溯其源,应从时大彬说起,但这种装饰形式在有明一代没有成为文化特质,直到清代嘉道年间的陈曼生的强力参与,在文人圈子产生巨大影响,继后才有了广泛的社会认同。自此以后,文人书画紫砂的现象便屡见不鲜,成了文人、官员的休闲雅趣,和紫砂艺人追寻文化积累的努力。当代艺术家参与紫砂书画的人日渐其多,在宣纸以外的材质载体上留下他们的墨宝,在工艺美术品上镌刻下独特的印记。

沪人张寒汀、钱君匋、程十发,苏人谢稚柳,杭人唐云,太仓朱屺瞻,北京范曾冯其庸,安徽韩美林,江苏亚明等人的参予姿态及其成就,都在社会上产生了广泛影响。傅抱石的女公子傅益瑶,幼承庭训,继承父业,旅日已近三十年,以弘扬中国水墨画为己任,为日本许多著名寺庙绘制巨幅障壁画,在日本享有盛誉。徐秀棠先生的长乐弘陶艺公司盛情欢迎傅女士到访,为其准备了匏尊、掇只、柱础、半瓜等若干壶坯,以供书画。

紫砂陶上的书画与瓷绘的情况有很大不同,瓷器装饰品种繁多,釉彩也花样百出,效果的观赏性很强,紫砂陶不上彩不上釉,墨迹画面须通过陶刻再入窑烧制后呈现,块面效果不如线条有表现性,因此,傅益瑶在茶壶的留墨上多以线条表现。徐先生的长乐陶庄收集陈列了许多古代柱础,石质的多,也有许多方形的砖雕柱础,看得次数多了,对柱础竟有了几丝好感。紫砂的传统造型来源中,有一类是仿实用器物借形改装,如笠筐、升、斗等,柱础就是其中一样,但紫砂艺人不多抟制,属冷僻壶型。

所谓柱础,就是古代木结构房屋的木质承柱的础石,大多以石制为主,徽派建筑也有砖制的,形状有圆鼓形、圆柱形、扁圆形、覆盆式莲瓣形、方形,以及上宽下窄、上窄下宽,等变体鼓形,考究人家的柱础也具有装饰之功能,有莲瓣柱础、瓜瓣形柱础等,装饰花样有海石榴花、牡丹花、宝相花,铺地莲花、仰覆莲花等,不一而足。紫砂多借型上圆下宽的变体鼓形,清光绪年间的韵石制作“础楚壶”,赧翁铭文:“久晴何日雨,问我我不语。请君一杯茶,柱础看君家”,是著名传器。

石质柱础因为相对周边环境的温度低,下雨之前因为湿度关系往往会凝结水汽,因而有“础润而雨”之说,傅益瑶为我画的就是这种圆体壶型,壶身下端飘出一节弧度,呈上小下宽的敦实模样,实际上是两块一大一小的壶身对接而成,然后用明针修光,外观浑然一体,再在底部明接一圈壶足,宛如一只实实在在的石质柱础。傅益瑶在其面,画了竹竿,又出几丛竹叶,右书“凌云虚心”四字,左下方竹叶留款小字:“瑶子”。

她在一款名为“半瓜”的壶型上,书画了唐代诗人陈子昂的著名诗句《登幽州台歌》:“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诗意,画面是陈子昂人像,和连绵不断的群山,徐秀業先生在茶壶的背面书写下“念天地之悠悠”六个字。半瓜壶为陈曼生所创,顾名思义,如半个圆月,饱满圆润,块面体量大,便利书画之用,此壶的特点在于它的壶嘴与壶身的接榫处,用一四瓣柿形泥片贴花与壶身相接,手法与明嘉靖太监吴经墓出土的提梁壶相同。

可惜的是,傅女士书画的这把壶出窑时“惊开”,壶底出现许多鼓泡,盛水则渗这是因为壶坯不干,烧造变形所致,温度也略嫌高了点,“欠火则稚,过火则老”,壶色老成酱肝色。傅益瑶后来自己留用的是把名叫“掇只”的、容量约在30c右的小圆壶。“掇只”其名大约是从“掇球”变体而来。清末名家冰心道人程寿珍擅长掇球壶,外形像两只上小下大的球叠放在一起有人简化这个形体,只取一球之体,是为“掇只”。这把壶上,傅益瑶在一面画了松树、远山,一个古代衣冠之人站在木桥之上遥岑远目,背面书写“欲持一瓢酒,还慰风雨夕。韦应物诗意。傅益瑶写。”壶为紫色她经常捧在手上,用手摩挲,时间不长竟光亮照人,甚是可爱。

有趣的是,有一次她在家泡了一壶铁观音,第二天出差上海未及将茶叶倾出,一个星期后回来发现里面茶叶上长了霉,洗了洗是可以继续使用的。紫砂不怕霉变的性能,是紫砂的优良属性之一,但对于有洁癖的人来说,需克服的不是霉变而是心理。今天的知识就到这里了,感谢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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