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地平线
春天地平线——读李道立著诗歌集《李花》肖棣 春秋延宕,冬夏有序,花开花谢,芬芳自在。咏花作品,经历代而层出不穷、日益丰富,其中经典佳句随口可诵,流传有之,但多是为文绘景偶尔点缀用之。受益与浸润于中国文化的李道立,以植物学家的视野、诗人吟唱之心,接棒继美学再出发,以花喻人言事状物,盛大其势,绽放蔚为壮观的新著诗歌集《李花》(长江文艺出版社,年8月)。 春花、夏雨、秋叶、冬雪,应该是我们对四季的深刻印象,在常识里,花以春季为盛,二者都是与美好、幸福、希望相联系。然而,在酷夏、悲秋、寒冬之中,也有花儿吐露,娇艳张弛。《李花》虽非植物学分门别类广泛意义的花系花谱,却见李道立自成一家的花语与花韵,萦绕桃李树下、梅兰花前草木共通的春天:花韵、花语交汇抒张的馥郁芬芳,原来姹紫嫣红开遍大地四季;千枝万花所呈现的物象中的时间,循环往复的幽明的生活,递延着心灵世界的春天地平线。 花叶枝干,根生大地。李道立在前言中如是说:“每个人都是一朵花,每朵花都有自己的世界,尽管在大千世界里,我们只是渺小的花朵,却也可以成为蜂蝶的天堂,在别人的世界里留下回味,在自己的世界掬一瓣馨香。这就是诗集《李花》里的花花世界。”异质象征与类质联想,诗歌的内涵与外延意非词意的张力弥合,由此跃升到隐喻象征的审美观照,百花盛开,一花一世界。此即诗歌集《李花》携芳菲前行的艺术之路。 唐诗李杜承前启后,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双峰傲立,价值与意义,今人古人不谓不察,但有不以为然,更近不屑者。各种思潮、运动、流派的创作实践或一时宏大,或一时分流,千变万化,莫不是举一主义而无所不用其极。事实是浪漫主义与现实主义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只不过是权其轻重而言。革除了格律,押韵等束缚的现代诗,与传统意义的诗歌并无本质的区别,而保持平衡应是现代诗难能可贵的应有的品质。细察今日诗歌,有靡丽的转向,以压制简约为尚,靡丽与简约本是文学特异性应有的体现,若视己专制自为风骚,实乏善可陈,其表现即以长句敌短句,以长诗大转义胜短诗微抒情,以密致性牺牲清晰性。写作是个人行为,固然可以阵营对垒来简化他们彼此的美学的与学理的取向,但以作品的有机构成度量,有趣的现象是作者行为也带来读者接受的相应变化——词语“装配”与“卸载”的双重对立。于靡丽而言,阅读者需要卸载词语,排出词语对词语的干扰遮蔽;于简约而言,阅读者却需要装配词语,丰富词语与词语关系的衍生。诗歌是词语的艺术,诗的意释需要散文转述,但是靡丽则转向小说转述(近戏剧化的错综叙事),尽管可意释的小得多。李道立在其经久历年的创作岁月里,冷静而自省,继承了现实主义的文学传统。我像一位醉卧的诗人/石榴花很像我的诗句/正从根部一朵一朵/神秘地举向空中(《石榴花》)。桃花望着梨花/樱花看着杏花/一朵挨一朵/扶醉而归(《油菜花》)。田间乡民/稻花为媒/吸一口稻香/称兄道弟(《稻花》)。行文笔调简约、凝练、质朴、内敛而决绝,流露自然丰厚的创作精神向度和品质。 试解析《棉花》为例,以接近李道立妙笔生花的诗意空间:接近秋天的凉/接近春天的暖/若即若离的白/蜿蜒过采棉的绿//这是秋收之后/白色的裙裾/在棉田翩翩起舞/让秋日生动起来//洁白的棉花/接近秋天的黄昏/接近冬天的夕阳/遮住了半个故乡//离冬天最近的棉/离梦想最近的花/渐近幽幽的清香/正透露春的心事。第一、二节作了色彩描述性的铺垫后,第三节“秋天”与“冬天”,因了“黄昏”与“夕阳”时间点的同一,从而混淆了时间的界限,即说棉花的生长期之长,而“遮住了半个故乡”句,“半个”则把时间空间化,言说棉地覆盖之大,第四节起首二行拆分剥离花与棉(实),看似轻描淡写波澜不惊,却是匠心独运浓墨重彩,再次回驻兔起鹘落接踵而来的“时间”主题,“清香”轻顿,“心事”则韵味悠长。诗中重复的词语(秋天,秋日,冬天,春天,春),并非无变化,因了它们所处的语境情势的压力,而赋予了歌咏对象的宽阔和跳跃。文本细读法,有利于我们摒弃来自诗歌外部的评判,回归诗歌词语的本质,由字词生发主题。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20岁写诗是20岁,40岁写诗就是诗人。历史意识与悟性是诗歌生命的味蕾,《李花》所辑录的作品,强烈地呈现了李道立在诗歌艺术追求、美学认知、思想自觉持续的跃进。“寂静的黑暗中,我的白发/更像一片雪域,照亮/我的一生”(《一生在等》)。诗心飞扬,青春奔放!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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