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花影间曼妙的旅程
花团锦簇, 开就一段得意春风; 疏影横斜, 点缀多少歌谣诗文。 寻常年月, 有情花木, 相伴每一个昼夜晨昏; 千百年的故事还在流传, 解语花等待解语的人。 “轻阅读”,翻开王辰作品《桃之夭夭》,开始一场花影间的 「曼妙旅程」 《桃之夭夭》|花影间的曼妙旅程 万物有灵且美/承载爱与哀愁 中国人原是很懂得欣赏花木之美的,先秦时的青年男女,歌唱着“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秦淮河畔的艺妓,能够详细解读何为“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家乡檐前屋后的千枝万朵,是游子无尽的乡愁和牵念。花与月,见证过有情人的缱绻情意,也陪伴过独行人的寂寥黄昏。 科普作家王辰,游走于城镇与野地之间,接受荒郊野岭与繁华都市的双重磨砺。他的《桃之夭夭》,借用中国古人的眼光,诠释传统观赏花卉的故事,在纷乱喧闹的现代都市生活中,为人们埋下一颗叫做“美好”的种子。 中国的古人,将迎春与梅花、水仙、山茶并称为“雪中四友”。《花经》将迎春列在“七品三命”,算不得高贵,但自有一番坚守。“东风第一枝”的名头,虽然偶尔用来指代别的花卉,但往往还是要算在迎春花头上。 ▲国画《迎春》 张世简作 金灿灿的迎春,满枝绚烂光华,开得最早,又是俗世中人喜爱的富贵颜色。当年泛舟太湖的范蠡与西施,见到排列成缕的金色小花,迎着尚带轻寒的纤弱东风,开得灿烂如同日光。美人不禁感叹,这花莫不是珠光宝气的金腰带所化么?范蠡闻听此言,便将花枝摘下,绕在西施的腰间,笑着说,此花怕是春神东皇的“金腰带”吧。这个才子佳人的传说,自然是后人杜撰的。不过迎春花却是得了“金腰带”的别名。南宋赵师侠的《清平乐》词写迎春花,“东皇初到江城,殷勤先去迎春。乞与黄金腰带,压持红紫纷纷。”司春之神东皇初来,就用黄金腰带装点新枝,纵然这之后红紫纷纷,繁花似锦,也需低了最先开放的迎春一等。 现在城市里栽种的连翘和黄素馨,常常被人错认为是迎春。说来说去,人们都是偏爱迎春花的名号,因为迎春最为人看重的,是它不待群芳吐艳,最先报告春天归来的消息,一扫冬日的憋闷颓败,于是,王辰感叹,有此足矣,管它真是迎春花还是冒牌的。 王辰学了四年的生物学,又学了三年植物学,专业是植物分类,然而面对“某个植物为什么叫某个名字”这样的提问,教科书里十之八九找不到答案。界门纲目科属种之外,中国人对自然界有着自己的认知和文化体认。每一个植物的名字都是一个密码,通向我们祖先的生活和心灵。 芍药有一个别名,叫做“将离”,自古就承载了分离时的愁思。《诗经?郑风?溱洧》中有这样的诗句:“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春光明媚的日子里,青年男女私会于水畔,打情骂俏,耳鬓厮磨,临别依依,互赠芍药花以道珍重。那是多么优美又愉快的场景啊,在最美的年华,遇见春光中最好的你。情人明亮的眼眸中有着绵绵的情意,离别的愁思中又隐隐含了几许重逢的期待。几千年的光阴之后,我们还能在古老的情歌中看到那枝芍药花的绰约身姿。 董仲舒说:“芍药一名‘可离’,将别,故赠之。”此后,芍药被用来寄托青年男女的思念与约定,也被用来渲染离别。而扬州那天下无双的芍药花,又比别处的芍药更多了几分离愁别绪。因此姜夔在《扬州慢》中感叹道:“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原来那时扬州刚经过战火,满目萧然,芍药残红,都是说不尽的凄绝况味。 李时珍说芍药的名字来自“婥约”一词,婥约,美好的样子,这种植物花容婥约,所以以此为名。今天的人把芍药叫做小牡丹,牡丹是花王,芍药则是花相。然而三代之际风雅吟诵的对象是芍药,牡丹刚刚兴起的时候,还得假借“木芍药”的名头。不过从武则天的时代以来,牡丹兴盛,乃至成为唐代的全民之爱,芍药则成为风雅之士吟诵的对象。 王辰偏爱芍药的秀丽而不媚俗,也就更钟情于单瓣的芍药花,尤其是白芍药。看惯了繁花迷眼,偶然见到一抹冰玉般的裙裾,不需妩媚,也能够惊为天人。而他在塞北坝上杳无人迹的疏林之中见到的野生芍药,全无半分妩媚做作,华丽沉着,气势万钧,他也终于理解了写《芍药歌》的韩愈,应该是盼着如同这野性的芍药花一般,狂放傲然,却有真色实香。 中国的古人在花卉上寄托了许多情思,成诗成歌,传情表意。也许有一天,你更愿意将芍药赠与钟情的恋人,将萱草赠与温柔的母亲,将棣棠花赠与亲爱的兄弟,那是风雅中国延续千古的花草情思。 白芍药冰清玉洁,出尘脱俗,落落大方地开在古老的先秦时代。从西域而来的石榴花,则如丝绸之路沿途的热情民风,炽红若火,花红耀眼,另有一番异域风情。因为传说西王母的瑶池就在遥远的西域,北宋诗人王禹偁在《咏石榴花》中写道:“王母庭中亲见载,张骞偷得下天来。谁家巧妇残针线,一撮生红熨不开。”石榴花的花瓣不像寻常的花那样平整光洁,仿佛一条满是褶皱的裙子,又像是一团燃烧不尽的火焰。 石榴被认为是张骞从西域的涂林安石国带到中原,因此叫做安石榴,后来渐渐简化成石榴,不过也有人说根本没有安石国这个国家,石榴是因为栽种方法才得名的。对普通人来说,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果实硕大,种子繁多,古人看作多子多福的象征。宋朝的人们还用石榴裂开时种子的数量,来预测科考上榜的人数,“榴实登科”这个词就流传开来,寓意金榜题名。 生活在现代都市中,习惯了匆匆忙忙的节奏,习惯了错过身边无数不平凡的美丽,徒留花草独自芬芳,独自寂寞开落。王辰的《桃之夭夭》给我们带来了认识传统花卉的一种全新视角,结合科学与中国传统文化,交融古代与现代博物学视角,在起伏错落的诗文词句之间,窥探传统而经典的观赏花卉,看它们如何绽放和凋落,如何承载这世间的爱与哀愁。 这些传统的花卉,被赋予中文的名字,也被赋予了古人的情感。朝代更迭,世事变迁,这些花朵,还在诗词歌赋里辗转开落,传递着悠久的悲喜与忧伤。这些古老的情感往往和今天的中国人相通,也和我们的现代都市生活相关。原来,大自然的诗情画意,中国传统的经典美丽,都不曾远离,一直等我们重新发现与相遇。对于生物学专业出身的王辰来说,更是别有一番体会。 花卉在中国的文化中,从来不是单纯的植物,而是被寄托了无限的情思。再没有一种花卉能像琼花一样,被寄予如此沉重的家国兴亡的意义。据说后土庙的那株琼花,离了扬州便萎靡苦楚,不得安生。相传宋仁宗曾将它移到开封,也许是因为水土不服,花树日渐凋敝,仁宗不得已又把它移回扬州,才得以存活。类似的事情还有不少帝王干过,甚至把扬州琼花的小枝繁育出的幼苗移栽,也没有能够在别的地方茁壮生长。欧阳修任扬州太守时,特意为这株琼花修建了一座“无双亭”。秦少游到此处,还为它写了一首诗,“无双亭上传觞处,最惜人归月上时。想见异乡心欲绝,可怜花与月应知。” 观赏扬州后土庙无双亭的琼花,一度是文人墨客争相附庸的时尚,留下无数溢美之言。可是它毕竟是消失在历史的云烟中了。都说中国人是含蓄不善表达的,然而对于这样一株花树,却总是不肯接受它已经如玉蝴蝶一般翩然而去,不余残香的现实。哪怕是以聚八仙顶替了琼花的名头,也要留一点念想,寄托一番难言的情思,则又是欣慰里带些苦涩的浪漫了。 有一次,王辰走进了北方某座大学的校园,人影络绎的小店旁边,第一次见到了琼花。他眼里,那是“痴痴地生长着”的两株,花已经稍残,白色的花朵散落于泥土上,边缘已经有了褐色,枝头仍然留着几簇新花,如同初升的游云一般,团聚舒张,很是窈窕清纯。那一刻,王辰明白了何以古人煞费苦心要去一睹琼花的芳容,因为自己所见的只是酷似琼花的聚八仙,而那不存于世间的真正的琼花,想来应是更加摄人心魄的吧。 琼花之美,也许本就不属于这世间,所以终究没有能够留下来。而桃李这般常见的花卉,在东风中开一段世俗的热闹与欢乐,也别有一番令人铭心刻骨的美丽与动人。读过唐诗的中国人大抵都记得崔护那一句“人面桃花相映红”的佳句,还有一段女子死而复生与诗人结为连理的佳话。 娇柔烂漫,聚集满枝,恍若红霞的桃花,随着暖风轻轻飘摇。和其他春日的花朵相比,桃花算是初春时节最鲜亮的一枝春色了,等到桃花开过,杏花李花,乃至海棠蔷薇,才翩然次第开放。 桃花是女子俏丽容颜的象征,也是女子幸福命运的预言。《诗经?周南?桃夭》,是送给新娘的绝好祝福。“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这一枝先秦时代的桃花,是那初嫁的女子。桃花开得早,和新嫁娘的年龄相仿,花开绚烂,有如新娘的百媚千娇。《桃夭》这首诗,赞美的是婚姻嫁娶,新嫁娘面色如同桃花般红润娇嫩,定是养育得当,身体康健,能够生儿育女,繁衍子嗣,所以宜其室家。 李时珍则说,桃开花早,容易种植,而且果实繁多,因此桃这个字从木,从兆,一兆等于十亿,说的是果实数量多。所以《桃夭》这首诗不但赞美了桃花的美艳,也是盼望女子如桃树多子,枝叶繁茂,能够荫庇宗族。王辰的这本书,以“桃之夭夭”为名,则寄托了他另一番情思。 曾经霸占春色的桃花,王辰说自己也是很久之后才见到实物。常见的几乎都是桃花的近似物,先开的是桃花的近亲山桃,之后陆续的有白碧桃和红碧桃开放。然而城里人往往将山桃当做桃花来看,这些山野中极多的山桃在城里则成了罕见的春色。碧桃虽然与桃花属于同一物种,但却生得繁茂有余,沉稳不足,真正的桃花则很有些婉约的味道。唐宋以来,桃花渐渐失去了雅致,落入俗套,到了明朝甚至将桃花比作娼妓。但深陷烦扰尘世,人们向往的并不是梅或者兰的幽谷,反而是桃花源。桃花的桃与逃离的逃同音,因此避世隐居,这意象必须用桃花。无论怎样被轻贱,这桃花热热闹闹地开在中国人最向往的地方,是城市嘈杂阴霾中的人们借以安抚心灵的一抹暖色。 张爱玲说人生有三恨,其中一恨便是海棠无香。想来张爱玲没有闻到过西府海棠清淡的香气。古人说的“海棠四品”,只有西府海棠和垂丝海棠才是名副其实的海棠,尤其是西府海棠,花瓣中带着淡粉,间或一点点紫红,最得“醉颜残妆”的精髓。而贴梗海棠和木瓜海棠,则属于木瓜,是先秦男女表达爱意时赠过的植物,所谓“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真是浪漫又多情。现在的木瓜多是舶来的番木瓜,用来定情的木瓜早已还给了先秦的古人。这种古今同名却不是同一样花的情况,也发生在海棠身上。现在流行一种北美海棠,因为是西方园艺家杂交培育的,品种繁多,被统称为北美海棠。世人往往因为海棠有个海字,就以为这是舶来的花卉,现在竟成了古人的一种先见之明了。 这本《桃之夭夭》,除了大量的植物照片,还配了张瑜和余天一的手绘植物彩图。其中张瑜本身也是生物学专业出身,也学过专业的绘画技法,描摹草木细节,也给读者带来专业的阅读体验。春暖花开的季节,我们也可以带上这本图书,按图索骥,去认识花卉之名,在多情的诗词与动人的传奇中,重新认识我们习以为常的大自然,重拾现代都市的生活情调和传统经典的诗意与美丽。 ?作者:王辰著 定价:40.00元 出版社:商务印书馆 出版时间:年07月 加入新华优选会员立享折扣 34.00元 什么是新华优选会员新华优选网上购书平台是基于本地化的O2O平台,以河北省新华书店集团近个网点为支撑就近货仓配送,致力于打造线上线下一体化运营模式。在新华优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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