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师的院子,是情之所寄,也是志之所归
余生,我想有个院子,绿色为底,有四季常开的花,可容纳梦的徜徉,有音乐响起,声声不断。 余生,我想有个院子,把江河和山水聚拢在一起,把风月和丽日邀约在一起,和最珍爱的人、最赏心的事共度春秋。 雍州东南角的高王寺老街,马老师朗声笑言:我的院子,有乡音萦绕,长兄侯门,有西壁图书,东屋案牍,有朴素生活,随常喜悦。 小院草木 郑板桥说:“吾毕生之愿,欲筑一土墙院子,门内多栽竹树花草。”老舍说:“我理想中的院子必须大,靠墙有几株小果木树。”冯唐说:“我要在小院树下支张桌子,摆简单的酒菜,开顺口的酒,看繁花在风里、在暮色里、在月光里动……” 马老师的院子,装满了真正的草木花香,真正的日子。 今年夏季的雨水多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一帮文朋诗友,雨中走进了马老师的院子。 马老师的院子,是崭新的模样,石桌石凳葫芦架,金鱼浮萍大石缸,青栆儿挂在树梢,像草扎子扎满了刚淘洗过的青果,石榴花结成了石榴果,月季花开成了月季色。 玉簪花长得很有秩序感,小蒲扇般的叶子,叶脉纹路清晰,花冠像是孩子的手工折纸,五角里叠加五角,一不留心,夹角里冒出一杆雪白的玉簪样的花朵,香气浓烈得能扎痛你的嗓子。 白墙上的小壁虎凝视我约有半分钟,那棕色的朦胧的双眼,十分冷峻,一眨也不眨。我想起来了,唯有气场强大的豪放者才不眨眼。 向豪放派词人苏轼借几杆墨竹,植在门廊的背后,竹子暗地里生长的声音,汇成夏天的交响。马老师心中的竹影,从窗外,延伸到画卷,成为精神世界的寄托。 马老师的院子,有新鲜鲜的土气,在雨的滋润下让人有一种链接乡土的自信和踏实。马老师的院子,有湿漉漉的水意,就像连着万古江河的源头,生命流动的气息扑面而来,源源不断。马老师的小院里,人与草木两相与,至善至美。 小院·文化 舀一缸东湖水,植一捧东湖莲。莲花像极了文人的风骨,莲叶上滚落的泪珠么,像是小院经年的岁月形成的琥珀。 莲安卧在人群之外,像一首绝世独立的小令。 小院青瓦粉墙,木门铜锁,两片门板一关,世界就被锁在外面。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这是待客的院子。客来门下,门环轻叩如钟,漫天的飞雨与一地的碎玉啊!主家张起一张音符的网,安人脚步,慰人忧伤,客么,请解下鞍鞯系住马,只为乡愁的声响。客么,请交换奇幻的思想,请交换流浪的方向。 记忆中的院落,有骨子里的最温暖,有秩序里的最温和。欧阳修说: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晏殊说:小园香径独徘徊。苏轼说:吾心安处是吾乡…… 风回小院庭芜绿,素壁夏屏兴雅乐。马老师,如果你要唱院子的歌,你就唱那爬墙的葫芦蔓,以及洒在它背上的满月;就唱那院中犁铧,以及父辈淌汗的脸庞;那么,院子会唱你的歌吗?小院里的空气会因你的萨克斯声而震颤吗?孩子们会认识少小离家老大回的你吗?圆月会在漂泊异乡的旅途上投下你的影子吗?还有,雍山上翱翔的凤凰会眺望、寻觅你的踪影吗? 会的,小院和马老师,早已经达成了生命的默契。 小院·有爱 马老师发白脸膛黑,人瘦腰板直,声腔韵律美。小院客厅门口就是马老师父母的遗像,一对旧时代的老人,满脸慈祥,老母亲端庄贤淑,老父亲儒雅矍铄。黑白照片留念于35年前的东湖会景堂,今日马老师在旧居堂前,以文会友,这难道不是一种爱的巧合? 马老师的小院里,住着母亲的慈祥。他在母爱的襁褓中长大,那些风吹走的日子里,柳条笑弯了腰,石狮子笑出了泪,小燕子笑斜了翅膀,马老师笑着离了义坞堡去了远方。 马老师的小院里,住着父亲的威严,马老师童年时代不敢与之对视的威严。父亲家教很严,给客人端饭敬茶必须两个手,大人说话小孩不许插嘴,吃饭大人没动筷子小孩不能先动等等。这严格的家风也培养了马老师兄弟的优秀。 “父亲也是个苦孩子,父亲9岁那年,祖父去世,祖母靠当保姆做针线活拉扯四个孩子,供养父亲念完了小学。父亲不满14岁就挑起了家庭的重担,从过政,教过书,当过会计,讨过饭……” “父亲是那个时代的能人,吹拉弹唱样样在行,写得一手好字好文章。” “父亲是有文化有觉知的农民,注定他比传统概念中的农民生活得更沉重,更艰难。” 马老师曾深情地写道:“太阳每天总是从东方升起,父亲的一天总是从抽烟开始。”“父亲抽烟的神态很安详,十分惬意的抽上一口,目光若有所思地盯在屋里的某一处,品酒一般慢慢地回味。” 小院在世界的眼里,小屋却在宇宙的雨里,麦穗早已落地,麦青青青如草,该有亲人倚门等,该有亲人风尘归,等来的是新出的书和修好的高音萨克斯,归来的人进门说声:“我累了!”就在石桌前的石凳上坐下来,喝一口解乏的茶。 小院·故事 马老师的院子,是有故事的院子。 故事的卷首,深沉的男中音慢慢响起,“我的小院坐落在雍州高王寺义坞堡……”男主马福林老师,走出小院直面江湖,再度回归小院。玄武岩般的文字铺成的景观大道,连同他磁场般的独特个人魅力,都深藏在他如山的文学作品当中。 马老师一辈子从事文字写作和编辑工作,退休后依然笔耕不辍,坚持写作。马老师出版有小说《雪燕发廊》《雪燕发廊》续集等六本专著。他是正儿八斤的写家子,中国作协会员,原西北电力新闻中心主任,主编过《西北电力报》《西北电业》,有多篇文章被报刊转载和收编入书。 马老师的故乡高王寺(义坞堡)这雄踞于历史上的雍城一角的村落,因唐肃宗年间村内的高王寺得名,是赫赫有名的“野人坞”。《资治通鉴》载,秦穆公曾失良马于野人坞,三百“野人”(野人是相对居住在城内的国人而言,不是“野蛮的野人“的意思。)不但没被降罪反而赐了美酒,这是秦穆公讲义气在先。野人深感穆公赐酒解毒之德,后秦晋恶战,穆公不敌,关键时刻,三百讲义气的野人闯入敌阵,救穆公于危难。“义坞堡”上演的君民义气故事,几乎改写了中国的历史走向。后,秦穆公感恩野人功德,遂赐“野人坞”名为“义坞堡”。 马老师,是标准的“义坞堡”汉子,在秦祖先牧马西陲的风云历史中,马曾经是最辉煌的“战友”,马老师的姓氏是否来自于秦人的尚武尚马的情结,不得而知,但我觉得马老师有一股子爽利的豪气,让人敬仰。 马老师的小说《雪燕发廊》朱红的封面,与小院的墙一个颜色,端庄厚重,国风十足。书中描写了合办“雪燕发廊”的雪儿和燕子、职校教师路远、包工头江满银、歌厅老板杨绍德等几十个人物……书中的他们,或许有时会与马老师并肩回到小院,会行走在夏末的玉米田里,像机敏的士兵,干练地在小院内外找到合适的位置。 小院故事开始了恢弘的上帝视角,让我们可以俯瞰无比熟悉的雍州大地,对雍州走出的马老师等文化人更是产生英雄一般的崇拜。 夜色渐临,我走进小院的雨雾中,不撑伞,细听花的私语,雨的觉醒,夏虫的沉默,小院的夜,最接近梦境,那里是无限的自由。王羲之说: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悟言一室。我们对院子的执念,其实是一种低调的精神炫富。 人生本就是一场院子内的盛宴,从小院子到大院子,到更大的院子,复又回归小院子。最终,要牵着时光的手,在故土的小院子里,在喜爱的文字中休养身心,喝茶,饮酒,做活,赏雨,扫屋子,晒太阳,掐猫逗狗,无功利地闲聊…… 以梦为马,营造东湖畔的图腾,以马为梦,满满地兜住乡愁。 马老师的院子,是情之所寄,也是志之所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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