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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区北面,那个叫野狐坡的村子

新区北望,有一岭岭高低错落的绿云卧着,那里面就藏着一座温暖的村庄——野狐坡,那是生我养我的故乡。传说,很久很久以前,那儿是一片荒野之地,杂草丛生,飞禽走兽,人烟罕至。有一狐子,在那里修行多年,最终修成正果,得道成仙,遂自立为王,带领一窝小狐子逍遥度日。狐子称王,建立都城,即王都,便是一沟之邻的王堵村。小儿子驻扎的地方叫小王咀,派了七员大将镇守王都,便是七保村。一日狐王心情愉悦,在南边上中下三个地方撒欢取乐,咯咛了三下,就有了上咯咛(上高埝),中咯咛(中高埝),下咯咛(下高埝)……如此说来,周边村庄的名字,与狐子有关者甚多。以后此地渐渐有人居住,人多成群也成了村,起名便叫“野狐坡”。其实真正的渊源,大都无从考证。这个传说虽没有用美丽蛊惑人,但其中的妙趣还挺吸引人。据村里年长者述说坡岭上曾真有狐子出没,至少说明这个名字不是信口开河,随口杜撰。这个曾经贫穷、落后、单薄,西塬上最大的村庄,是我生命的底色,它给予我的美好并非浓墨重彩描绘而成,也许只是一个淡淡的印记,但它深藏在心灵最柔软的地方。它与生命同在,一旦触动它的密码,它便如潮水般涌来……记忆之一龙爪槐凡是在村子上过学的,毋庸置疑,记忆最深刻的一定是学校的那棵龙爪槐了。那时我们把去上学称为“上庙上”,是因为学校是由一座庙院改建成的。还记得学校中间有一间大厦房,廊檐古朴,青砖厚重,那就是古庙留下来的遗迹。传说庙前曾聚有一汪清水,后来一妇人在此洗了孩子的尿布,一夜之间,那汪清水踪迹全无。想必是亵渎了神灵,神灵以示惩罚。从此,故乡人人只能靠天吃水。家门口的场畔,曾有一口深深的水窖,晨光熹微,前来汲水的人总是络绎不绝,以至于门前路面总是湿漉漉的。学校院子里一棵古槐,经考证已有三百多年的树龄了。它也是靠天滋养,仿佛汲取了天地精华,年年枝叶葳蕤,极其繁茂。它的奇特之处在于树身如盘曲的蛟龙,纠结的枝干向两边蜿蜒成两个如伞的巨大树冠。夏日里,垂下的枝条柔软轻盈,几乎触到地面。翠绿的羽状复叶密密匝匝缀满枝头,阴翳蔽日,就像天然的绿帘。冬天,繁叶落尽,它赤裸的褐色枝干犹如桀骜不驯巨龙的锐爪,蓄势待发,每一节树枝都透出满满的豪气和霸气。每年春天,我们看着它将米白的小花开满一树,淡淡的花香笼罩了整个校园。最欢喜的是夏天,课间,我们都喜欢聚在龙爪槐下,它为我们遮挡了外面暴烈的阳光,即便是下了雨,树下也是干的。跳动的身影穿梭其中,几多的欢笑便在树的周围蔓延开来……对这棵树,我们大都心存敬畏,大人们说这是一棵成精了的树,单是看那独特苍古的树身,就绝不寻常。我们也一直觉得,它里面就藏着一条龙,龙乃祥瑞之物,意念里便觉着它能祈护桑梓,福泽乡邻,保一隅之地风调雨顺,佑四方百姓安居乐业。记忆之二涝池涝池,说白了就是一个很大不很深四边坡度平缓的蓄水池。在那个年代,是人们洗衣服、牲畜饮水、孩子们玩水的地方。吃过早饭,男人们上地去了,妇人们便搜寻了大人碎娃的脏衣裤,裹了头巾,一边夹一盆衣服,一手滴溜一棒槌,拖着鼻涕的孩子抱着洗衣板或洗衣石,屁颠屁颠地蹒跚其后。寻合适的地方,找石头瓦块垫瓷实,山丹丹洗衣粉的香味就在水面上氤氲开来。手上使着劲,嘴也不闲着,有高喉咙大嗓子的,也有软语温言的,凑巧今见了就相约哪天去赶集,扯几尺绒布,做鞋面,或撕几尺花花,做罩衫。期间谁家泥坯房换成一砖到顶了;谁家嫁女陪了多少条“腿”了;谁家娃满月晒了几筛子婄纺了;谁家老了人“家祭”的孝子队伍长得看不到尾了;邻里的纠纷、妯娌的和睦、婆媳的矛盾、娃娃的淘气、日子的红火与窘迫、男人的懒惰与勤快……反正乱七八糟,东拉西扯,想哪说哪。嘻嘻哈哈,叽叽喳喳,惹得一池的水也欢喜起圈圈涟漪。涝池就是一个大舞台。也是一个信息交流中心。三言两语的喜怒哀乐酸甜苦辣,七嘴八舌的柴米油盐酱醋和茶。说了,散了,心里也就舒畅了。完了该干啥还干啥,炊烟一年四季在屋顶上空袅袅。大人的热闹孩子们从来都觉得兴趣索然。他们有自己就地取材的快乐。男孩子捡了薄瓦块,比赛打水漂。打水漂是需要技巧的,身体向后倾斜,抓瓦片的手臂和水面几乎平行,然后向前一冲,手用力迅速一甩,瓦片擦着水面,活像飞碟似的边旋转边从水面上啪啪啪地跳过去,霎那间,水面上留下了一圈一圈的水纹。动作利洒,一气呵成,弧度漂亮,满堂喝彩。胜者得意之色在小脸上升起。技术不过关的便捡来一堆瓦块,憋足了气,发誓今天非得练出个渠渠道道来,直到巷子里响起家人高声低声的呼唤,才悻然离去。农村最不缺的就是土。七八岁的女孩子则围了一圈,和一堆泥,头顶着头,半跪在地上摔泥泡。脸上。头发上都沾上了泥点点,裤腿子上沾满了土,起来,随手一拍。母亲瞧见了,不痛不痒地呵斥一句,却依旧我行我素。夏天日头暴晒,只有鸣蝉在枝间声嘶力竭。歇工的大人在阴凉处打盹,男孩子们溜出来,呼朋唤友,去涝池打江水。他们一个个赤条条在水中如泥鳅般穿梭,有的只露个头,给旁边猝不及防的伙伴撩一捧水,于是一伙人在嬉闹中漾起一道道水花,就如盛开在空中的欢乐。每天的热闹都在持续,直至池水结成又硬又厚的一大坨冰,直至瘦了的村庄被裹上臃肿的厚棉袄,那些热闹才被分解到每一个安详的小院:暖暖的热炕头女人们一针一线纳鞋底、收音机里咿咿呀呀的秦腔荡气回肠……记忆之三编荆芭村子人口多,人们都在土里刨食,又处于一个干梁上,靠天吃饭。收成好,家里吃喝凑合,收成不好,填饱肚子都是问题。况且除了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给娃娶媳妇、盖房子,家里人有个头痛脑热,哪一样不需要钱啊。土地贫瘠,收入微薄,人们便寻思着能搞点副业,也好使捉襟见肘的日子稍宽泛一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村子里青壮年劳力在农闲之余就搞起编织。架子车是当时农村最主要的运输工具,收麦子、掰包谷、拉粪土,少不了拦挡的东西,那就是荆芭。割草、拾麦穗、揽柴草,更少不了笼。荆芭和笼的原料后原的山上到处都有,就是费些功夫下些苦的问题,故乡人有的是吃苦耐劳。凌晨三四点钟,几个人推着自行车,在黑乎乎的巷子里深一脚浅一脚出门。后架上,夹着磨得锃亮的镰刀和一把细绳,车前挂个馒布袋。队伍顺着耀柳公路一路呼哧呼哧北上,天麻麻亮,他们已经站在柳林、瑶曲或者更远地方的山上了。密密麻麻细长的各种植物,在他们眼里就是最稀罕的东西。镰刀的寒光变成一个动作的舞蹈,在此起彼伏的咔嚓咔嚓声里,一根根荆条脱离母体,泛白的茬口丝毫不拖泥带水。割好的荆条摆放在一堆,觉得差不多了就用细绳捆成结实的一大捆,自行车后面一边绑一捆。回来路上,自行车变得无比笨重起来,骑在上面,身后就像两架摇摇晃晃的小山。那时候,九里坡的山道上,随处都可以看到驮着荆条的人,不用说,那都是我们野狐坡人。荆条割回来放久了太干太硬,容易折,到时还得淋水。趁着韧性刚好,立马就进行编织。端个小凳院里坐了,旁边放置一头用破布包了的刃片,平日摇耧使锹拿镢头的粗糙大手,此时变得无比灵活起来。削、刮、弯、压、手指翻飞,荆条在手下如织布的梭子,来来回回,如此这般,不大工夫,一张荆笆就编好了。不要小看割条子打荆芭,勤劳的故乡人,硬是凭借着磨满又厚又硬老茧,仿佛龟裂如老树皮般的粗糙大手,捱过了那一段艰难的时光。盖房子、娶媳妇、人情门户、吃穿用度、杂七杂八,哪一样不是从一根根荆条抠出来的。也是他们,硬是让一根根荆条把艰难心酸的日子一点一点过出了甜丝丝的味道,把自己的生活一步一步奋斗成自己想要的模样。同时,又给生活注入更多的希望。有希望,就有动力,哪一个忙忙碌碌的身影不像山那般伟岸坚强,是他们,为家,撑起了天!记忆之四童谣难忘怀的是小时候的童谣,它还时不时的萦绕在耳畔。那些活泼诙谐、朗朗上口、简单易懂的童谣,是从土里长出来的睿智,它是生我养我的那块土地上奏响的最美妙的旋律,是属于我心中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夸赞谁家的媳妇,奶奶总是这么说:巧媳妇,擀面条,下到锅里莲花转,挑到筷子打秋千。盛到碗里像丝线,吃到嘴里咬不断。批评谁懒惰,也很隐晦:娃娃勤,爱死人。娃娃懒,没人管。“石榴花,开的红,尧婆子打娃不心疼。不是掐,就是拧,不是鞭子就是绳。”这是指责后妈虐待孩子的。谁要是哭鼻子,大家则围在一旁,伸一根指头脸上划着嘴里说着:“羞,羞,把脸抠,抠下渠渠种豌豆,人家豌豆打一石,咱(ca)的豌豆没见面。”说着说着就惹得他破涕为笑了。跳皮筋也有说法的,脚下灵巧转动间,一串曼妙的文字从嘴里流泻而出:高楼高,高楼底下卖油糕。油糕香,油糕甜,油糕不甜不要钱。“箩箩,面面,杀公鸡,擀细面。婆一碗,爷一碗,两个小伙两半碗。”夏天的夜晚,几个人两两为伴,面对面腿伸直席地而坐,两手拉着,用劲,一前一后晃动身子,嘴里就一遍一遍叨叨念这样的内容。母亲哄孩子入睡,依在炕头,或抱在怀里,拍着哼着:啊,啊,我娃睡,猫捣碓,狗推磑,推下麸子喂你伯。看弟弟妹妹,不听话,就教他们:猴娃猴娃搬砖头,砸了猴娃脚趾头。猴娃猴娃你不哭,给你娶个花媳妇。娶下媳妇阿达睡?牛槽里睡。铺啥呀?铺簸箕。盖啥呀?盖筛子。枕啥呀?枕棒槌。棒槌滚得骨碌碌,猴娃媳妇睡得呼噜噜。上学路上,大家走着嚷着:咪咪猫,上高窑,金蹄蹄,银爪爪,上树树,逮雀雀(qiaoqiao),逮下雀雀喂老猫。……那些童谣,随着时代的变迁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它已悄悄隐退,消失。但它的文字间传递的一种积极、自然、亲切的东西是没有办法忘却的。记忆有时太过细微,有时又太过模糊,但是偶遇的一个物件,某篇文章中的一个片段,抑或别人不经意的片言碎语,就将它激活。那么多,丝丝缕缕,明明暗暗间就浮现出许多熟悉的景象:满坡满原的荞麦花,粉似桃夭灼灼其华,味淡如菊浅浅则矣。荞麦细红的枝干间夹杂许多蒲公英,我们钻进里面,一会就揪一把花葶,吃进嘴里,甜丝丝的;秋日的午后;灶膛里火光灼灼,沸水在铁锅里翻腾,切块的地瓜安静地堆放在箅子上,软糯的香甜,在掀开锅盖的那一刻,随着水汽弥漫开来,大快朵颐,齿颊留香;冬日的清晨,母亲灶前坐了,一手拉风箱,一手填柴火,丢一把赭红的豇豆,暖暖的红在锅里飘着,半碗小米倒进去,搅几下。米与豆在沸水里释放各自的热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彼此缠绕。武火的猛烈,文火的温柔,成就一锅香香粘粘的红豆小米粥;在地里辛勤劳作的六爷,扛着锄头归来,总塞给坐在门墩上的我一把小蒜,母亲就在铁勺里炒葱花,我就等着掰一疙瘩软馍,仔细擦拭勺底的葱花渣子,觉得吃起来很香很香。哦,那爱唱我听不懂歌词的歌曲的六婆,经常说要带我去城里的基督教堂,帮她抄歌词。几十年了,我时时打西街教堂的门前经过,总会想起六婆未实现的话。六婆还会挂一手好面。那时农村过年待客家家都得准备挂面。一进入腊月,六婆就忙着给左邻右舍挂挂面,一晚一晚几乎不曾合眼:和面、揉面、盘条、醒面、上面、开面……我不知道在那个泥基盘的长方形仓子里,她是用了怎样神奇的手段,让几十斤面粉一夜之间变成了挑在竹竿上的挂面。第二天早上,人们出出进进,将竹竿插进钻了小窟窿的木架子上,抻拉一番,细长、雪白的面条在风里摇曳……那种挂面入口滑爽,耐嚼筋道,面香浓郁。现在,超市里也有手工挂面出售,可惜,面已不是那个面,香也不是那个香了。故乡的那头,总有最深切的眷恋。这么多年,我总是来回奔波于城市和故乡之间。有时候,城市的水泥地太硬,总是将匆匆的脚步硌得生疼;城市的车辆太拥挤,在没有红绿灯的十字路口东张西望的目光有太多的小心翼翼;城市里挤下了许多高楼大厦,它们棱角分明,和天接壤,却看不见了地平线。在城市里,总有一刻,觉得张皇失措的心灵无处栖身;蹒跚局促的脚步无处停顿;深远悠长的念想无处安放;困顿愁闷的情绪无处发泄。可是,一走进故乡,脚一踏上那松软温厚的泥土,仿佛突然间柳暗花明,豁然开朗。蓝天之下的微风,暖阳之中的宁静,传递一份安然和踏实。陌生或熟悉的笑脸,或长或短的问候,简单、真实、亲切、舒服。时间的鸟一直在飞,故乡也一日日在蜕变。城市之外,高天厚土,和煦的春风一日日改变着故乡的模样。一望无垠的麦田、玉米地变成片片杏白桃粉,樱桃、葡萄、苹果、柿子在高天流云下次第欢笑,将故乡的原野染出沉甸甸的骄傲。下雨穿着雨鞋一步踩一个泥窝窝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硬化的路面被拓宽,耸立的一盏盏路灯温暖着夜归人的眼。被填埋的涝池之上,挺起了幢幢小楼,白花花的自来水引到了各家各户。后院里的墙角,一两张荆笆已落满了灰尘。漫山遍野的荆条疯长,也有成群结队的人打它们身边经过,只不过那是一队队驴友。编制的手艺许多人已经遗忘了,人们仍在忙碌,不过已不是为了缓解捉襟见肘的窘迫,而是为了锦上添花的富足。那棵屹立在上庙的龙爪槐,还在。它见证了星转斗移,沧海桑田,也确实庇佑着故乡人坚实的脚步迈向康庄大道。时间太瘦,指缝太宽。流年似水,逝者如斯。故乡,无论它怎么改变,都永远是让脚长根,心开花的地方。唯有故乡路上的红绿灯在自己心里,脚随心走,心随脚行。路没通到的地方是远方,只要有路通回,不管你身在何处,你都离乡不远!无论来去,总有一条路和你的生命处于同一个温度!转载《雁在云鱼在水》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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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郭惠莉,耀州人,北街小学教师。铜川市作协会员。喜欢读书,热爱写作,多篇文章在《铜川日报》、《华原》等刊物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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