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味道

红玛瑙

摘一颗石榴,一分两半

用手一捏

红红的一大把塞进嘴里

满嘴清甜多汁

云南蒙自的石榴闻名遐迩,但是真正好吃的石榴还要数“百年老树”结的果,当地人自己吃的就是这种。但为了产量,现在占地面积大的老树越来越少······

为了寻求这样的果实

我们找到了“石榴哥”——张建伟

在他的家乡

有着至今一百多年的石榴树

一个坚持种“老树石榴”的农民

我叫张建伟,今年45岁,从小就在石榴园长大,现在依然在与石榴打交道。熟悉我的人,都喜欢叫我“石榴哥”。

年,我出生在小红寨村。记得小时候我们村有大片的石榴林,都是上百年的老树,结出的石榴,皮薄肉厚,水分多。小孩子根本等不到石榴成熟,在石榴皮刚红的时候就开始摘着吃,我们把石榴一分两半,用手一捏,石榴粒就都捏到手心里了,然后一把一把石榴粒,直接塞进嘴里。

现在市面上常见的蒙自石榴基本都是大规模商品化种植生产的,而我们当地人还是喜欢吃老树结的石榴——甜得清冽,生津回甘。

我的童年基本就是在石榴园度过的,我们在这里捉迷藏、荡秋千,围绕着石榴树、石榴花和石榴,总有数不清的欢声笑语。现在的孩子玩的东西多了,但是这片园子依然是他们游戏的好去处,我的孩子和他的小伙伴们还在重复着我们过去那些不用什么道具就能拥有的快乐。

△我四岁的时候

每年3月中旬至5月中旬,是石榴树开花的时节,“石榴一年要开三季花”,一边开花一边结果。

石榴花是分公母的,我们把那种屁股尖尖的、瘦瘦的花叫“姑娘花”,这些花是不结果的,早晚要落掉的;而那种屁股圆圆的、会结果的花,我们反而叫它“老公花”。

石榴开花后,村里家家户户就多了一道菜——“炒石榴花”,这可是其他地方吃不到的农家菜。

种好老祖宗留下的甜石榴树

小时候喜欢吃石榴,在石榴园里玩闹,长大了我继续跟石榴打交道,而且一种就是20多年。

20年前,我哥哥和一些农业专家就成立了农业生态研究会,开始研究石榴树的施肥、剪枝、套袋、防虫等技术,对石榴树的管理日趋精细化。

我们灌溉用水都是来自五里冲水库,达到了饮用水的标准。

经过多年的精心培育,年秋天,我第一次去上海参加展销会,推销自家种的石榴。原本3天的展销会,第一天就把我带去的斤石榴卖光了。当时,四五十个人围在我们的摊位前,抢着买石榴,我收钱都来不及。

展销会的第二天、第三天,我被投诉了,因为展销会的广告上说有来云南蒙自的石榴,很多人赶过来买,发现卖光了。

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候,石榴就要卖到15元一斤。很多上海人第一次吃到我们的石榴,觉得这个石榴很好吃,改变了他们对石榴这种水果的看法。

后来,每年到了石榴收获的季节,我这个种石榴的农民,都会到赶去各个城市参加展销会,推销我们的石榴,包括北京、上海、济南、郑州、长沙……同时,我们在上海成立了办事处,配有专门的冷库,保证了华东、华北、华南等各省市的新鲜配送。

年对我们合作社,对小红寨村,对于我,都是很重要的一年。

这年,在上海的对口援助下,我们合作社建立了“蒙自精品石榴示范园”。

△左边是我

但是,随着需求的扩大,商品化生产的需要,占地面积大的老石榴石不断被砍掉,取而代之的是产量更高的新石榴树,这让我痛心不已。

村里最老的石榴树,都集中在山脚下的一块地方,我们叫坝子,老石榴树在这里连成一片,很是壮观。

老树不用化肥,依然采用最原始培育方法:日晒雨淋,沐浴山风,传统肥料,还有毛毛虫的问候。

在我小时候,坝子上的老石榴树还有几千棵,这些老石榴树养育了几代人,也陪着我们度过了最快乐无忧的童年。

后来,大概在30年前,这些老石榴树,按人口分配给了村民,几乎每家每户都分到了几棵。

这几年,蒙自石榴迎来了好光景,越来越多的人喜欢上了吃石榴。但因为老石榴树的树冠比较大,占地面积往往抵得上两棵普通石榴树,结得果子却并不比10年树龄的石榴树多,不少村民就把这些老石榴树砍了,取而代之种起了新的石榴树。

现在,这些年的老石榴树只剩下七八百棵了,再砍下去就看不到了。我看着很心疼,希望能把这些老石榴树保护起来,这是小红寨村的根,也是我们的根。

留住老树,留住童年的味道

几年前,我开始自己出钱,分批从我们村的村民手里购得这些老树,建立了一个真正的、生态的老石榴树庄园“十六花开”。目前已经有几百棵老树。

每一个老树,都编上号,记载下这棵树背后的故事,包括“分到这棵老石榴树农家”的故事,小红寨村的故事,以及认养人的故事……

如今,我创立了自己的老树石榴品牌,同样也叫“十六花开”。

我希望,我们的孩子,我们孩子的孩子,还可以拿着火把去烧石榴树上的毛毛虫。

我们希望有更多的人,能尝到我小时候石榴的味道,这是历经百年岁月的石榴树结出的果子,是毛毛虫吃剩下的,它们的皮可能还有点粗糙,但是这种石榴的清甜却是最大自然最纯粹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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