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诗的欣赏和写作

——我的发言节选

谢谢各位文朋诗友的抬爱，但前面几位领导和主持人对我的介绍实在不敢当，我只是一个比你们年长的诗歌爱好者。称我为“老师”可以，就像在工厂里称年长者都是“师傅”一样。今天也不是讲课，是一个以“现代诗歌的阅读和写作”为主题的座谈会，我作一个中心发言。

现代诗论是一个庞大而又复杂的系统，我的这个发言不可能面面俱到，而是采撷现代诗欣赏与写作这棵大树上一些繁茂的枝叶，根据自己多年的观察和诗歌创作的体会，也借鉴和编辑了一些我认可和欣赏的诗论资料，整理出这个发言稿。希望能对爱好现代诗的朋友有所启发和帮助。

什么是诗呢？文学理论中对它的定义“百花齐放”，诗无达诂，并无定论。但其核心理念离不开两点：

一是诗的语言。诗是文学中的文学，这主要就是针对诗的语言而言。其实，世界上没有什么纯粹的诗歌语言，诗所用的语言和日常的口语与书面语没有什么本质区别。然而，人们司空见惯的语言一旦进入诗学结构，便有点石成金、使词语复活的效果。在不同的语言方式里安放一个个活着的词，还原其本来面目，让其鲜活灵动起来。或许，诗人的任务就是复活日益僵化、失去原初意义的词语，同时，注重词语在时代环境中的变化与成长。词语越模式化越容易僵死，而日常口语则蕴含着生机，是活的语言，柔软、坚韧甚至是强劲的。

二是诗的想象。文学的其他样式，诸如小说、散文等，都离不开想象，但它们都不像诗歌是把想象当做生命一样看待的。想象力的激活和拓展是诗人的基本功。人类个体的童年和人类的童年，两者在思维上存在着奇妙的同构对应关系，形象思维都特别发达。作为个体的人，这种几乎是与生俱来的天然想象力，对于大多数人而言，随着年龄的增长，形象思维依次递减。而诗歌创作，正是抵制这种形象思维递减的一剂良药。诗歌是想象的艺术，我们通过诗歌的阅读和写作，可以使衰退的想象力得到营养，激活并且存活于心灵深处，生长为一种心智，为我们在漫漫的人生旅途之中，抵御日常工作和生活的平淡刻板以及物欲的侵袭，创造丰腴而又生机盎然的精神世界，以获得心灵的复苏和灵魂的洗濯与升华，提供了一种可能和契机。

与诗的核心理念相关联的，是我们面对的诗的多标准：现实主义一个标准，现代主义一个标准；朦胧诗一个标准，先锋诗一个标准；口水诗一个标准，“下半身”诗一个标准……各吹各的号，各吟各的调，各有发表领地，各有追逐粉丝。互不买账，各领风骚。

环顾我们周围，常予我们以两极化的不安感觉。一方面是一批过分保守的老诗人尽在那里唱老调炒冷饭，另一方面却有许多标榜前卫或后现代的年轻诗人，他们不但唾弃中国的传统，也忽视西方的传统，天真地以为只要截取西方某个时期里的某一个流派，便能在它上面筑造起中国的新诗。他们不知道，没有传统做基础的诗，是不可能生根更不可能开花结果的。而急躁的他们只一心一意想超越别人甚至超越自己，对一切都稍尝即止，无暇站稳脚跟定下心来，把手边的工作好好做出一点成绩贡献。结果不是在那里兜圈子，便是走进晦涩的死胡同。白白消耗了许多自己宝贵的时间与精力，以及读者对诗的热情。

与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不同，现在是写诗的比读诗的还要多。早在30年前，“朦胧诗”代表人物北岛、舒婷、顾城等人的诗歌感染了无数年轻人，成为那个时代的旗帜。一个尴尬的事实是，30多年过去了，在诗人和诗作“云集”的今天，当代年轻人吟诵的仍是舒婷的《致橡树》和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顾城），“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北岛），这样的诗句直入人心。现在这样的句子在哪里？

我参加了在西安举行的第二届中国诗歌节。在这场诗歌的盛宴上，当代诗歌的“圈内红火圈外冷”现象引起广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