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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旬日,汉阳秀才刘谦就消失在石榴的视线之外了。自此,刘家婆姑媳三人相依为命,日子过得更是清苦,碰上灾年之时更是只能忍饥挨饿。好在南宋经过几十年的休养生息,国库赈济尚不至于饿孚遍野,就这样,刘氏一家三口又是苦熬了两个寒暑。

而刘母一来思子心切,再者年事渐高,行动不便,更由于饥饿连牙齿都脱落殆尽,吃东西已很难下咽。石榴姑娘只能终日侍奉床前,帮婆婆穿衣整饰,替婆婆洗脸、梳头,并亲做流食一口一口喂哺,虽经年累月,亦无怨无悔,从不恶语以加。在她的精心照料下,至小姑逐至成人,婆母除了年迈体弱,口齿不清之外,再无其他病症。只是苦于家境实在是太过贫苦,想要给婆婆给养精神,却也是无能为力。

后来,婆婆的身子似乎越来越过嬴弱,特别到了冬天,婆婆基本就只能瘫痪在床,石榴更是不敢离开左右。在极寒的天气里,婆婆身子的被子已经无法御寒,石榴脱下自己身上也是千疮百孔的外衣盖在婆婆被子上,而自己则是四处走动,彻夜无眠。

眼看着婆婆身体一年不如一年,而小姑又恰是婚嫁之时,家中早已捉襟见肘,石榴心想,万一婆婆有个三长两短,家里根本没有钱去给婆婆办置棺木。婆婆没有棺木,一定会担心自己死后要怎么下葬,可是家里连吃饱都成问题,又哪来来钱去买棺木呢?自己能变卖的首饰在这几年间也早就一扫而空,而小姑的嫁妆更是愁借无门。面对这窘困的境地,石榴姑娘已是根本想不出什么办法了。

石榴姑娘也曾尝试过作诗作画到丁大街街上兜售,因着铁佛寺和一段过往,最初尚能糊口,可随着战事吃紧,她的艺术字画也开始少人问津。那一刻,石榴才真正尝到到了走投无路的味道,文人风雅,不过是温饱过后的产物,如果连肚子都吃不饱,要琴棋书画何用?要诗词歌赋何用?!石榴甚至有些后悔当年自己若是不把大把心思放在吟诗作对上,而是好好学习女红,现下总算是有一种维生之计。

而一旦战事不太吃紧,汉阳府就像春风吹又生的野草,很快就焕发出勃勃生机。而石榴姑娘也不得不迫于生计,到大户人家应聘,替大户人家唱曲解闷,换取零钱贴补。谁知那家老爷见石榴长得颇为标致,欲纳其为妾,被石榴严词拒绝,怀恨在心,竟至于再无殷实人家聘用。

不得已,石榴再次走上街头,抛头露面抚琴卖艺,赚钱糊口。即使如此,也还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

每至夜深人静之时,石榴独守空房,便更感寂寞难耐,当初丈夫在身边时,倒不没有感觉到什么好处,如今离开经年,思念帆布床是与日俱增。想自己远离家乡千里迢迢来到汉阳,正是新婚燕尔时,夫君却是自己推送而远赴他乡。相思苦岁月摧人老青春有限,自己近来该是多么的盼望夫君功成名就早日归来,可年年望夫看看失望,如果真的望夫石的传说存在,她石榴怕不早就变成了冰凉的石头。有几次,石榴甚至有些懊恼自己的负气逼促,可事已至此,一切后悔都没有意义了。悔恨之余,她就用吟诗来排遣孤寂的时光:

秋风瑟瑟,浥尘纤纤,独倚窗边,看片片阔叶坠落。惆怅此情难系,花开花落,多少惆怅意,几许缠绵情,尽付他年泪。为谁识的落花伤,为谁懂的花落泪。花开彼岸,叶在今生,生生世世难执手!为谁缠绵,为谁悱恻,又是为谁在叹息?若,前世没有那次回眸,是否,今生便可错过?只教那春来空斗,锦衾湿透,为雨为云风摆柳。

纸张虽有些破旧,笔墨甚而有些模糊。可每一笔勾勒,每一抹痕迹,似乎都承载着“风过雨停泪无声,相思只在烟雨时”的刻骨铭心。携一片尘埃,揣一段往事,独对一弯冷月,一种刻骨的柔情萦于脑海中,无声的寂寞在指尖滴落,霓裳轻舞间,尘烟散尽。多想,在时光的雾霭流岚中沉静的老去。搁浅记忆散碎的时光,信手捻来一片飘零的花瓣,微闭明眸,将缕缕相思化入一场没有归期的相遇……

好在冬天已过,婆母又能下床走路。石榴姑娘所做的一切,婆母都看在眼里也痛在心里。

这一日,见媳妇早早抱琴回家,放下琴便直奔厨房,起火做饭。婆婆眼里流下泪水,于心难忍,慢慢踱到媳妇身边:“孩子啊,都是我拖累了你!在外面也了不少委屈吧。现在小姑也成人了,要不你另找个人家嫁了吧。”

石榴一听,慌忙站起身来,扶着婆母到厅堂坐下,一下子跪到婆母面前:“母亲这是说哪里话来,简直折煞儿媳了。儿子不在,儿媳养家也是应该的。只恨儿媳别无其他长处,让母亲和小姑受此苦难,是为儿媳不孝。别说你家儿子只是不知生死,即使他真的丢下我们孤寡离去,我也不会改嫁,只求能替你儿养老送终。改嫁一事,请母亲不要再提,免得引起闲话反而不好。”

刘母搀起儿媳,婆媳二人竟哭成一团。不知怎么的,哭过之后,石榴倒感觉到心头舒坦了不少。擦干泪水,安抚好婆婆情绪,又一头扎进了厨房。

清苦日子就这样熬过了两个寒冬,而婆婆的病似乎一到春上便消失无踪,除了表面上看起来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妇人外,即连走路也不是显得那么蹒跚了。

虽为贫妇数年,无论自己如何努力,大家闺秀出身的石榴下地农活来依然不得要领,眼看快过了春耕时节,婆婆趁着自己能下地走动,主动揽下了田间劳作的活。见婆婆朝出晚归也是十分辛苦,石榴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留在家中收拾家务,喂养几只母鸡,下厨做好饭菜,婆母忙碌顾不得回家吃饭时亲自送至田间地头,然后守着婆婆一天的劳作完毕,掌灯时分,婆媳二人方才依依不舍地相携回家。

这一日,婆母又一早扛着锄头出门了,想到前几日婆婆有个中暑迹象,石榴也就早早开始准备午餐。早听人说,喝鸡汤可以预防中暑,瞅个机会,石榴将近来不怎么生蛋了的那只老母鸡给擒了出来,请人予以宰杀。等鸡汤熬好已近中午,见婆婆尚未回家,搜出一只陈旧瓦罐,用水清冼干净,盛上一满罐鸡汤,另带上两份干粮,嘱咐小姑看好门户,便径直出门寻找婆婆。

到了地头,未见婆婆身影。石榴放下瓦罐,心内焦急,四处寻找,只怕是互有错过,半个时辰过后,终于在一棵树下看到斜躺着的婆婆,显见得有些劳累过度,双眼微睁,形如虚脱。石榴赶紧上前扶起婆婆,自己背倚大树,将婆婆虚弱的身子揽在自己胸前,待婆婆稍有力气,起身寻回瓦罐鸡汤,一口一口慢慢喂与婆婆吃下。也是奇怪,喝下半碗鸡汤的婆婆立时有了精神并站了起来。

“这是鸡汤!?”婆婆突然逼视着石榴,与先前双目无神简直判若两人。

“嗯”石榴怯怯地答道。她知道,一向节俭的婆婆终年都难得喝上一次鸡汤,对家中正生蛋的母鸡更是备加爱护,要是知道她会杀掉一只鸡肯定是会生气的,何况她身体刚刚恢复,不宜动怒,所以断不得直说,只待伊缓过劲来再与之细说,是打是骂且任由处置。

果然,婆婆马上开始动问:“哪来的鸡子?”

石榴一时间尚未想好说辞,更不敢看婆婆的眼睛,只在心内一味寻思着如何才能暂时瞒过婆婆。最终她还是小心翼翼地答道:“寺里小君早上送过来的——看婆婆近日太过劳累,身弱体虚,嘱我熬好鸡汤线路婆婆补补身子……”

婆婆停顿了几秒,似乎已经相信了石榴的话,便不再追问,突然吩咐道:“那……那先替我多谢谢小君姑娘,哦,不,小君道长的好意了。你今天熬汤也不轻松,先回家吧,汤就放在这儿,我等下再喝。”虽是商量,却也是命令。

石榴不得不听从,见婆婆已无大碍,将汤碗收拾妥当,正放在树荫下,与婆婆道了声别,一路上一直在想着晚上回家婆婆发现家里失了只老母鸡后会出现怎样的情形,会因之责罚于她么?又会是如何一种责罚呢?

反正错已造成,无法弥补,就听天由命吧。只要婆婆身体不出差池就好!

谁知在家中等到夕阳西下,还不见婆婆回家,正待出去看看,却等来了两个如狼似虎的官差,不由分说,枷锁往石榴头上一套,便拉扯进了县衙。

直到县令老爷问案,石榴方才得知婆婆已死于非命,而致婆婆身故的罪魁祸首就是那碗还剩下一半的鸡汤。

最最要命的是:通过仵作验毒,那是一碗毒鸡汤!

当初乡邻报案,有一老妇人口吐白沫倒在地头,知县赵正我便带上几名衙役匆匆赶到现场。

老妇倒卧的地方正在她家田地附近,还没待仵作验过尸身,伊七窍流血症状已能肯定为中毒而亡。尸体身侧有一只摔碎的瓦罐,汤水四溢,部分干涸。赵正我断定毒药与这碗泼洒的汤水应大有关系。果然,仵作验尸及银针探毒之后,银针变黑,足证汤水有毒。稍一打听,这碗鸡汤为婆婆之媳所做,在那段时间内仅有婆媳二人有过接触,于是顺理成章提取媳妇问话。

初始那犯妇百般抵赖,而伊在众乡邻里眼中竟还是一名孝妇,名声在外,而伊在堂前言语振振有词,要么该犯心理素质极佳,要么确实冤枉于她。应该说,知县赵正我是有过一段时间的侧隐之心的。但谋杀证据又是如此充分:鸡汤是你亲自做的,又是你亲自送到田间地头,而被害人也恰是喝了这碗鸡汤而中毒身亡,不是你毒杀婆婆还能是谁呢?尽管你侍孝奉养十分恭谨,但婆媳间自古以来水火难容,说不得一两次争吵便会陡起杀心。又何况曾为青楼女子,嫁入贫家总难免有心生怨愤,夫下落不明,又无有子女膝下承欢,难耐寂寞也是人之常情,却万不该因此而夺取他人性命。有了这些先入为主的想法后,知县赵正我也懒得空废唇舌,只是一味地要问出奸夫下落,以明正法典。然而,无论何种酷刑,犯妇抵死不招,最终只承认自己谋杀之罪。眼看离秋决时间临近,虽仍有疑团未解,但有人认罪画供结案,命案告破,其它自然也不再深究。

中秋过后,九月的天空依旧仍是十分闷热,而太阳照常明晃晃刺眼。

金秋九月并不仅仅只是丰收的季节,在封建社会,九月更是一个肃杀的季节,每年的这个时候,一大批死囚就走到了他(她)们人生的终点。

即使再怎么治安良好,且不说冤假错案,总仍是会有一两个罪大恶极之徒被划上秋决名单,一如汉阳也不例外。

为了达到教化之目的,一到行刑前,州衙治下等地方官府也会在有司衙门前大肆宣讲普及法律例律,以助警醒百姓。所到之处,自是引来百姓围观及议论,并引以为茶余饭后谈资。

与老百姓热烈奔放迥然不同的是,在秋决之前的数日里,衙门里却是忙碌不堪。整个县衙各种公文往来不断,衙役捕快如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从县太爷到门房,几乎没有一个人能停得下来。

应该是好久都没有如此忙着确认公文信函事宜的汉阳知县赵正我这几日也是忙得不宜乐乎。直到这时,他突然觉得人命关天这四个字的份量之重几乎都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要让一个人的生命从此消失不光只是在刑场上抛根“杀签”那么简单,在这之前,仍有大批文案要悉数清理完毕,以免出现大的差错。

两日后便是行刑之日,午饭前终于完成了最后的一道程序,在把死囚石榴的案卷文书签字后交到一直站在跟前的师爷手中,并命其从速送至州府衙门过目后,赵正我方才郑重地放下毛笔,坐在椅子了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师爷见状,忙命人奉上一杯微温的茶水:“大人,这几天真累着您了!要不,今晚就回家歇息歇息。现在公事已毕,您也不必每天都盯在这里了,余后的事自有衙役和我来做。”

是啊,真想大休个两天!师爷的谄媚其实正中下怀,但赵正我想休息一下的念头只是在心里一闪而过,他慢慢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略有些僵硬的身子骨:“走,陪我到死囚牢里看看。”

师爷自是有些意外,大人上任至今,每年都要决定几名重犯的生死,今年的死囚仅只一个,却从来没有像今年这样对死囚往顾频频的。不过,既然大人已打定了主意,他也不好不从。

师爷领着知县径直来了死牢门前。

死囚牢里,偶尔折射进来的点点阳光,让阴暗潮湿的房间里陡然间有了许多生气。死囚石榴半坐在牢房的一角,双目无神的看着那些忽明忽暗的光线,间或眨眨眼皮以避免眼睛干涩过度。而县令二人在门前阻挡住的部分光线变化也没有让石榴分心,甚而转向,如果不是偶尔眨眼的举动,石榴就如老僧入定一般没有任何知觉。

师爷正想呵斥一番,被知县赵正我轻轻阻拦了下来。借着微光,犯妇石榴原来清秀的脸庞血渍未清,不成人形,远远看去,瘦弱的身躯上顶着颗硕大头颅,一动不动,仿如挂在墙上的一幅仕女图。

几乎天下所有的死囚都是这个样子吧!毕竟人非草木,看到大堂上能言善辩的犯人如今也是如此“老实”,赵正我的心头竟掠过一丝嘲讽:看来,一旦到了“问斩”,再钢强的意志也可能是不堪一击的。

或许,在这样的情况下仍能问出些什么呢?知县赵正我一直如鲠在喉的“奸夫”恰在此时跳了出来,赵正我轻咳了两声,算是破天荒地给死囚打了声招呼。

但石榴仍一动不动,并没有因为县令的到访而有所受宠若惊——或许她真的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师爷再也忍不住了,喝令牢头打开牢门,大声恐吓:“罪犯石榴,县令老爷本着好生之德,不惜自降身份下牢看望于你,你可起来好生接受问话!不得隐瞒。如若不然,就地正法。”

石榴终于倚着墙壁挪了挪身子:“该问的……不是都已……问完了吗,怎么……怎么还有?再有的……犯妇也是不知道了!”

赵正我向前走了两步,仔细端详了一下石榴的脸。自石榴签字画押后这段时间,就没再对伊用刑,伊全身用过刑的地方伤口也早已结痂,只是有些血渍未及清理,但石榴的行动应该不再受限太多,除了手上脚上仍戴着沉重的镣铐之外。透过未能束缚起的长发,伊脸上除了留下的丝丝血迹直接沾附在表皮上之外,再无新的伤痕,只是,那两只咄咄逼人的眼睛现在看起来依然还有些让人不敢对视。

赵正我还是紧张地向后退了一步,与石榴保持了足够的距离:“过两日便是你的死期了。你可有什么遗言交代?老爷我好人做到底,最后帮你传达,也算是行善积德。”

石榴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好像是从牙缝里崩出的几句话,却让赵正我突然间不寒而栗:“屈打成招,草菅人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赵正我不由有些恼怒:“大胆淫妇!你婆婆上吐下泄,口吐白沫而亡,分明是中毒所至。你不愿侍奉体弱多病婆婆,又恐其诓破苟且私情,故而加害于她。难道这便冤枉了你?”

一直呆坐着的石榴突然冷笑了几声:“捉贼拿赃,捉奸拿双。似你这听信一面之词,枉施王法,天理不容。我死后你必遭天遣。只不知我那可怜的婆母是否已经入土为安。苍天在上,请恕儿媳不能亲送您最后一程。婆婆,但请先行一步,我马上就要下来陪您了!”说着说着竟然又哭出声来。

“鸡是你亲手所杀,汤是你亲手所煨,盛汤至碗中、送汤至地间、喂汤至你婆婆口中,都是你亲手所为,下毒之人除了你,还能有谁?”

“这个……”这个问题自石榴入狱以来便从未再出去过,在这期间,她想过很多种缘由却依然不能解释婆婆为何被毒鸡汤药死,确实是有口难辨。所以,当赵正我再次抛出这个问题时,她也只能再次沉默不语。她只知道,即使鸡汤有毒,毒也不是她下的!

见石榴已失了刚才的气焰,赵正我方才恢复了常态:“既已将死,其言也善。念你平素颇有孝名,且孤苦伶仃,老爷我对你的无礼诘责也既往不究。只望你来世做个好人。”

正待拂袖而去,石榴却挣扎着双膝跪地:“且慢!小女子有事相求!”

“所求何事?”

“请太爷派人到铁佛寺找住持取出小女子的一身孝服,即使小女子到了阴曹地府,也要为婆婆守孝三年。”

“这倒不难,老爷可以答应你。”

“另外,请到汉阳程家大宅折一段开着白花的石榴枝可好!”

“要此物何用?”

“石榴一生只钟爱此花,临死之前愿与此花同葬。”

一切都将要在这里结束了!梦醒时分,便是落幕之时。石榴倒突然间内心坦荡起来。她不再去回忆那些自己的曾经,那些才女虚浮名,那些艳压群芳妒,似乎这些轰动一时的名声如同从未发生过一般,至少与她现在的身份无关。她只是有些不甘,不甘就此了却人生,还得背负一个杀人犯的恶名。若干年后,人们口中谈论的石榴会是个什么样子的呢?毒妇?杀人犯?这还哪像是一个出自名门闺秀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还哪像是一个名动金陵的绝色佳人?自己最终却是落得一个毒如蛇蝎的杀人凶手千古名骂,遗臭万年,如此而已……

父亲、吴员外、程礼还有生死不明的夫君刘谦,难道你们也都是这样认为的吗?为什么你们不帮帮我洗脱这个杀人骂名。我这样赶赴九泉,难道你们就可以如此心安理得么?

既然凡间已无所挂牵,即赴阴间又有何妨?父亲给了自己的童年和少女时代,让她过了一希无忧无虑的好日子;吴员外给了她希望的翅膀,让她不至于早夭;程礼更是给了他爱情的滋润,让她义无反顾如飞娥扑火般投身情感的沼泽;刘谦再一次给了她家庭的温暖。这几个如天上明月般的男子,都曾照进过她的人生,可又都是那么短暂。为什么他们都不肯做她生活中不灭的灯盏,带她走出这无尽的暗夜呢?却为何,这世间的生离死别总要让她这个弱女子来独自承担?而自己,如花的女子石榴,七岁成诗,二十岁也能名动金陵,三十岁也能持家尽孝,却最终落得如此,岂不可悲可叹之极。

明日刑场一别,还不知能否与夫君同穴。苍天啊,石榴生前最后的一个愿望还望看在小女子一生行善的份上帮我实现了吧。夫君啊,若你还活着,一定要记得替为妻伸冤;如若不在了,也一定传话于我,为妻好去阴间寻你来世同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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